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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意想不到的援军(一)

第五章——意想不到的援军(一)

不是所有帝国境内住民都是过着远离饥寒的生活的。光无法渗透到事物的每个角落,越是光辉的其他部分就越是凸显影的黑暗。由英雄们带领穿越死线来到新世界的“神民”们,以及接受帝国律法、制度,融入他们生活的原住民们自然绝大多数过着温饱之上的生活,但是这其中不是没有例外,重病、诈骗、事故,这些足够让一户小康之家瞬间坠落为依靠私人慈善和帝国救济的赤贫者,自甘堕落的懒汉、流氓也会在帝国庞大的人口里占据一定比重——除此之外,就是那些被称为“化外之民”的非法居留者。

“化外之民”是犯罪、贫困的温床,也是帝国地下社会的主干——如果把他们作为一个群体,那么他们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对于这些源于千年前不服从帝国的原住民的部分后裔以及通过非法入境进入帝国国境的外国人帝国政府的态度是置之不理——起码他们中的多数是这么认为的,而帝国国民中帮助这些人的人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芬恩也是其中的一员,而且是做法最极端的——虽然他们自己不这么想。——作为“神民”的后裔,舍弃原本的姓名、家族以及帝国公民的身份——在官方的记录中,芬恩是一个失踪多年已经被判定死亡的人物,而芬恩这个名字也是他自己为自己取的,在多数“化外之民”们通行的语言中,这是“结束”的意思,而除了部分自诩身份高贵的人物,“化外之民”们并没有姓氏,也就更不会有“神民”和模仿“神民”的原住民们繁琐的全名。

芬恩是一名能力所有者,而且是未受限者——这种能力有多种称呼,幽能,灵能,超自然能力,也有原住民按照他们过去的说法,称之为巫术或者魔法的,而帝国官方称之为“精神序列”——这种力量似乎只有具备“神民”的血统才能拥有——第一代的“神民”们按照记载全是高强度精神序列的拥有者。

更加迅速的思考(表现为体感时间变慢)操纵部分具备感应物质的运动,强化身体的短时能力(缺乏锻炼的人会很快疲劳并且感到严重的肌肉酸痛),感应附近人们的强烈情感,据说足够强大的精神序列能力者能够影响他人的思维,不过这几乎只是在传说中出现。和原住民神话中具备改变天候、撕裂大地、让河川改道的神力相比,并不值得一提,而且因为这种能力众所周知的负面效果,帝国政府非但没有对这种能力者大加利用,反而做出了诸多限制。

所有精神序列的持有者都必须在十七岁成年时做出选择(在这之前是统一完全限制力量),继续完全限制力量,然后从帝国财政中按月领取补贴,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成为部分受限者,留存部分难以威胁其他人和自己的力量来方便自身生活和从事某些可以用到这种力量的工作,他们需要用到特制的限制装置,也没有补贴可以拿,不过基本还是被视为普通人的;如果以上两条路都不愿意走,那么还有第三条路,拒绝受限,成为一名不受限者——这就意味着放弃普通正常的生活,这些人会被要求戴上明显的区别标志,拒绝佩戴就会被逮捕,这也就意味着会被几乎所有人敬而远之,而且随时会被传唤——因为居住地周遭利用精神序列的犯罪——身处公共设施中很有可能就处于帝国内务部门特工的监视之中,如果某人被确认利用能力犯下重罪,那么就会被送到死亡之地加入“凄惨无望”,那个被称为“深渊入口”的地方,到那个时候,没有任何帝国法规限制他的能力,同时也没有帝国法规会保护他的生命安全,当然,过着名为不受限却实际上处处受限的生活的他们还有一个选项,笃信皇帝,然后加入教团——不过这自然也是和正常生活无缘的。为什么帝国政府会对能力者处处限制呢?从实用的角度来讲,精神序列的力量并不能让持有者成为无所不能的超人,枪弹刀矛能致常人于死地,在它们击中能力者的时候,也会毫不留情地撕裂他们的肉体,死亡不会因为他们是能力者而迟迟不到,能利用到这种力量的工作倒是不少;另外一点就是它的负面作用,就和肌肉的锻炼一样,频繁使用精神序列,它通常也就会越强——当然增强的幅度是另一个问题——然而,在增强的同时,能力者会如同字面意思一样地逐渐状若疯狂,精神再坚定的人也无法幸免——或者应该说,精神坚定也是偏执的一种,原本也就离疯狂不远吗?

实质上抛掉所有限制的芬恩并非丧心病狂之徒,他为自己作下了限制,绝不滥用能力,但是周遭并没有能够察觉自己改变的人物,他就算日益疯狂也没有人能够体型自己悬崖勒马——尽管加入的组织在诸多地下组织中相当正派,对于组织内部的收入以及来自帝国国内慈善募捐款项的分配也还能做到大致公正,领袖本质上也是个好人,但是他们没有这样的洞察力,并且将自己作为崇拜憧憬对象的“化外之民”占了组织的绝大多数,芬恩并不像许多故事中的角色那样对于崇拜分外不满,而是正好相反,他十分享受这种待遇,然而盲目的情感只会让他自己离冷静越来越远,这点他也有自觉。

对自己的精神状况整日忧心忡忡的芬恩并不能把自己的感情公之于众,他作为组织的头面人物不能展现出软弱的一面。

“芬恩大人,突然叹气是发生了什么吗?”部下发出关切的声音——是啊,现在是在巡视街区中,组织人手不足的问题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就连他这样的层次都要亲自执行这样繁琐而且有些危险的任务,而招募人手的动作虽然已经在实行中,但是志愿者寥寥——如果和其他组织一样,用威逼利诱胁迫平民加入的话,那么就违背了组织成立的本意,首领也绝不会同意。而人手缺乏的主要原因,正是近日来越来越严重的火并,周边的其他组织结成了统一的阵线一般,一齐对他所属的组织发起攻击,死亡人数虽然并不多,他们也给予了对手数倍的损伤,但是在战斗员中也产生了大量无法作战的伤员,尽管在首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药品让多数人保住了性命,然而他们在短时间内也没法再上前线了。

”没什么。“展露微笑表示自己的“自信”“只是想到那些混蛋总是不学乖,为他们的脑子,和我们为他们收拾尸体的前线人员感到悲哀罢了。”

如果没有支援,那些莫名其妙联合起来的组织也没有因为内讧崩解的话,恐怕只有屈服于现实的路可以走了。但是有谁会给他们这些化外之地的化外之民支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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